他又把水壶拧开了,递过去。
容昳低头,浅浅地喝了一口。
苍白的唇沾上了一点水迹,湿润的,很快染上了浅浅的热度。
他小口小口喝着那瓶葡萄糖水,喉结滑动着,不少许,就全部喝完了,肤色逐渐恢复正常了。
容昳把水壶放在了床边,轻声说:“谢谢。”
说完,他又合上了被子,卷了卷,埋头睡觉。
梁近微见他舒服些了,在床边靠了会儿,下床,接了个电话,父亲说,司机一会儿过来给他送点水果,让他去寝室楼下。
挂断电话,他走进寝室。
余晗和他开玩笑:“喔唷,这么宝贝容昳呀?”
梁近微长指提着手机,放进衣兜里,声音清清淡淡:“室友病了,你不关心?”
他提着外套出门,风一吹,稍稍冷了下来。
却又记起容昳噙着水晕的眼睛。
他长指揉揉眉心。
怎么会这样。
·
又睡了会儿,容昳醒来了,周日晚上有几节晚修课,他往下爬,感觉不那么难受了,稍微清醒了些。
余晗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好些了,说:“好点了吗?”
容昳点点头。
余晗看着梁近微的位置,感慨说:“刚刚梁校草还专门给你买葡萄糖呢,其实对你挺好的。”
钟时丘也不明白:“他对你好像很特别?”
容昳坐在床下的桌子前低头换鞋,没说什么。
过了会儿,他说:“是吗。”
余晗点点头,说:“他之前问,你是不是讨厌他。”
钟时丘也附和,说:“他可能误会你讨厌他了,想刷好感呢。我感觉之前你们肯定有点事,我们不知道。”
容昳微微挑眉,从书桌上提起自己的课本,又去阳台仰头取下自己干了的校服短袖,打开柜门,放进去。
“他还帮你买葡萄糖、用热水喂给你。”钟时丘站在旁边,轻声说:“我真是第一次见男生干这些事情,这么仔细了,就像照顾女朋友一样的。”
他问:“你们要不聊聊?”
容昳把衣柜门合上了,说:“嗯。”
余晗看一眼钟时丘,用口型说:别多管闲事啦。
钟时丘又闭嘴了。
毕竟,容昳和梁近微在教室座位近,就隔了个走廊,在宿舍的床铺也近,就隔了一个窄窄的衣柜,现在不熟不要紧,总会慢慢熟悉的。
以前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至于就仇恨上了吧。
而且,两个人都蛮好的,礼貌又有修养,总有一天能说开的。
事情本身也很微妙。
梁近微本就很多人知道,再加上容昳,他们之前的奇怪感觉,大家都看出来了。
但一大部分都在猜,是学霸之间隐晦的胜负欲作崇。
所以总是气氛微妙。
·
第二日,上午有节体育课。
容昳一上午的课后,脸色发白,还没法做太剧烈的运动,他血糖总是太低,容易晕,于是坐在看台上,看他们上课。
江修他们班恰好也在球场。他们两个班是不同的体育老师,因而,容昳班上没解散时,江修班上的学生已经开始自由活动了。
他见了休息的容昳,径直往上去。
“容昳。”江修眉开眼笑,熟稔地坐在了容昳旁边的座位,怕他怕晒,还用带来的课本给他挡光。
容昳班上的人在地下站着,登时看着看台上聊天的两人议论纷纷。
“喔唷,他们关系好好哦。”
“是啊,还是第一次见容昳和哪个男生聊的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