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怎会把BloodRose与“齐天城”之间还存在演绎合约的事给忘了?!于是顷刻间,方远所有对峙气焰消散无形。
显然是被齐商摆了一道,却也有苦说不出。
许诺言在齐商与方远通话的过程中,唯一听得到的是后者的应答,以及看到他或得意,或气闷,又忽而变为颓败的表情。
不用细猜,也明白这两个男人又“杠上”了。
心绪烦乱,她放下餐具,朝方远伸出手。
“电话给我。”――如果可以,她绝对不愿加入这场莫名其妙的战局。
可方远张口闭口提到的都是她,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做到充耳不闻。
他们两个到底要拿她“开战”到什么时候?他们有没有考虑过她夹在其间的感受?!方远正犹豫,却闻齐商在那边轻声问,“诺言在你身边?”也许他并未料到,这么一大清早他们两人就会在一起。
“是啊,齐先生的确是打扰了我们的早餐时光。”之前被齐商呛到无路可退的方远,像是终于找到发泄点。
语气似有若无地充满炫耀,却见许诺言蹙了下眉,摆摆向他摊开的手。
他立刻将电话递到她手里。
“是我。”诺言正色开口,顿促的语气带着恼意。
不知那一头什么回应,方远竖起耳朵努力听,一句都没听到。
齐商的确是什么都没有说。
――电话突然换了诺言来听,且还是一种貌似不悦的口吻,一时间,他在内心导练数遍的对白竟是消失无踪。
这一回哑口无言的人换成了他。
“诺言啊…”许久,他才无意义地唤了声。
“你到底想做什么?不妨直接说给我听。”当那抹叹息般的温存音线悠然飘入耳中,许诺言心头一瞬失防。
却也很快调整状态,用着极其平静的,公事公办的语调发问。
而说话间,她起身离开餐桌,走进露台又反手关上了门。
并非有意,她只是不想方远听到她与齐商或许会发生的争辩,不想他为此担心。
然而,也正是这一个类似潜意识的躲避行为,让方远的心情复杂低落极了。
――事到如今,她最不该躲避的人是他才对。
只是为何,在经历过那么多痛楚辛酸,两年的分道扬镳之后,她与齐商之间依然存在着一个他人无法轻易靠近或打破的界限?齐商他不清楚,可诺言的心里始终有那么一块地方,历尽沧桑也仍有一人终究稳妥占据。
那一处隐秘而柔软的地方,是他方远两年来努力忍耐,苦苦等候至今的渴望。
他以为,只要他坚定不移地守护在她身边,那么剩下的一切,交给时间就好。
他曾一直坚信:“许诺言”这三个字前半生与他无缘,后半生,必定会打上“方远”的烙印。
可看现在状况,似有不妙。
许诺言像是有些焦躁。
方远可以隐约听到她稍显急促的语气,却根本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只是见她不停地走来走去,偶尔停下脚步,也是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直到见她挂断电话拉开露台的门,才努力舒展开皱结的眉心。
“怎么了,他跟你都说些什么?”他刻意漫不经心。
许诺言没有马上回答,垂眸坐回桌边,继续吃起盘中早餐。
“方远,是时候让Mickey阿楠他们回来了。
召回BloodRose吧。”良久她才开口,却是头也不抬,依然保持进食动作。
“他拿合约的事威胁你?!”方远一听就急了。
虽然BloodRose与“齐天城”之间合约未满的事,是他疏忽。
但他也绝不接受齐商拿此事件做以要挟,换取“他的”许诺言!“威胁谈不上,只是…一桩交易。”许诺言很认真地定义,是不想掺杂进一丝丝的情感成分。
“齐商说按照合约,BloodRose在‘齐天城’中的演出还差23场。
他要求马上召回乐队完成之前预定的场数,不然就按‘方圆’违约处理…莉莉,她怎么样了?可以回来继续唱歌吗?”说到这里,许诺言才终于抬起头。
“她的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