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痕隐隐觉得不对,想闪避开去,却被一双手缠住了胸前。
傅雪痕此时功力尽失,被女人抱住,急切之际竟然挣脱不开。
一股柔软的温暖传到他的身体,女人的胸脯起伏,女人的呼吸更急……傅雪痕惊恐不已,趁女人不能自己之际,一抽手,啪!打了女人一个耳光。
女人跌开。
发出一声惊叫。
显然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良久,女人道:“对不起,我被他们这样关着已有半个月,一个人,没有人说话,听不见声音,我熬得太累,我差点要疯了,你来了,我实在忍不住……”
傅雪痕这时睁眼,但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想想她,也是被人家害得这么惨,如此忍耐,当真不容易,于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从来没有为自己叹过气,此刻却为这个不幸的女人叹气。
傅雪痕道:“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的?”
女人道:“他们叫我害人,我不忍心,他们就把我关进这里了。”女人说得很平静。
傅雪痕道:“他们叫你害谁?”
女人道:“杜少爷。”
“杜少爷?”
傅雪痕心惊道:“杜少爷不就是刚才跟大春香一起害我的那个人吗?
“大春香怎么会叫她害杜少爷呢?”
想罢,说道:“杜少爷是谁?”
女人道:“我也不知道。”
傅雪痕寻思道:“这女子倒也善良,不忍心加害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只听女子道:“我家在江北,因遇大水,一家人都被淹死了,我幸得一位大叔相救,才免于一死。
“到杭州投靠表舅,不料表舅三年前便不知搬到哪里去了,后来饿昏在大街上,被大春香救了起来。”那女子说着说着,竟然哽咽起来……
傅雪痕想不到这女子的身世如此凄凉,安慰道:
“做任何事情,总没有活命重要,别伤心了。”
女子道:“大哥,你知不知道杜少爷是谁,‘大’为什么要害他?”
傅雪痕明白,凡是春香楼的妓女,管大春香叫大。
傅雪痕说道:“或许他们有仇吧。”
女子道:“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害死人家?”
傅雪痕不语,从她的口气听,她还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少女。
傅雪痕心里道:你哪里懂得江湖人心险恶……
女子道:“大哥,你是不是一个坏人?”
傅雪痕道:“你说呢?”
女子道:“我说不是。”
傅雪痕道:“你怎么知道的?”
女子道:“如果你是坏人,刚才一定……”
提起刚才的事,傅雪痕又是一阵惊悸,他闻到了女人的体香。
傅雪痕淡淡道:“天下的坏人毕竟不多。”
女子道:“可天下的好人也不多。”
傅雪痕沉思了一会,依旧淡淡道:“那要看你怎么看。”
女子忽然又哽咽起来,道:“如果世上好人多的话,我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了。”
傅雪痕知道这一定触到了她的伤心处,便又不语。
只听女人继续道:“我到杭州投亲不成,曾苦苦哀求过许多人家,希望他们能收留我,只要能给我吃饱,我就算给他们做牛做马也行,可就是没有人愿意收留我,以致我后来饿昏大街上,以致我落入春香楼,任人蹂躏。”女子说着抽泣起来。
傅雪痕一生所经历的险境不计其数,但像这种场面,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了。
只听女子又道:“天下的好男人,就更少了。”
傅雪痕道:“那你怎么说我是好人?”
女子道:“因为我还没有碰到过像你这种坐怀不乱的男人,除非……”
傅雪痕道:“除非什么?”
女子迟疑道:“除非你……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