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第一次走进“静语动物沟通工作室”时，手里提着一个银灰色的金属箱。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卡其裤，头发剪短了，脸上没了往日商界精英的锐气，多了几分沉淀后的温和。

江静书正在给一只独眼的老橘猫做咨询，抬头看见他时，手上动作停了半秒。

然后她继续抚摸猫咪，声音平稳：“程先生，有预约吗？”

“我……”程明嗓子发干，“我给小黑送点东西。”

小黑是工作室的“常驻吉祥物”——一只三年前被车撞伤后肢、被江静书收养的中华田园犬。

右后腿萎缩，走路时拖在地上，但眼神永远亮晶晶的，见到谁都摇尾巴。

程明打开金属箱。

里面是一只精巧的、泛着哑光黑的机械义肢，线条流畅，关节处有精密的传感器。

“我最近在做这个。”他小心地取出义肢，“神经接口适配版，能读取残肢肌肉信号，实现自然行走。

我给小黑定制的，想……让他试试。”

江静书沉默地看着那只义肢。

小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慢慢走过来，用鼻子嗅了嗅金属部件，然后抬头看看程明，又看看江静书。

“来，小黑。”程明蹲下，声音温柔，“我给你装上看看？”

小黑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江静书。江静书点点头。

安装过程很顺利。

程明的动作专业而轻柔，调试传感器时屏息凝神。

当最后一声“咔嗒”轻响后，他轻声说：“好，慢慢站起来试试。”

小黑试探性地用装了义肢的后腿点地——稳住了。

他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两步……然后越走越快，最后竟然在工作室里小跑起来！

“汪汪！”小黑兴奋地转圈，尾巴摇成了螺旋桨。三年来，他第一次用四条腿奔跑。

程明看着奔跑的小黑，眼眶发热。他转向江静书，声音有些颤抖：“静书，我……我现在在做真正有意义的事。低成本智能义肢项目，已经帮了十七个截肢患者。

付伯昭的安居房项目，我也在参与……”

江静书安静地听着。等他说完，她递给他一杯温水。

“程明，你真棒。”她微笑，那笑容真诚而坦然，“你现在做的事，特别了不起。”

程明的心跳加快了：“那……我们……”

“我们就这样，很好。”江静书打断他，声音轻柔但坚定，“你找到了你的路，我找到了我的。

我们都在做让世界变好一点点的事——这比什么都重要。”

那天下午，工作室来了个特殊的客人——一只因为脊柱受伤而瘫痪的腊肠犬“墩墩”。

主人是个单亲妈妈，经济拮据，已经打算让墩墩安乐死了。

“让我试试。”程明说。

他在工作室待到了深夜。

重新设计连接结构，调整传感器参数，一遍遍调试。

当墩墩终于能用前肢带动机械后躯挪动时，那个妈妈抱着墩墩哭了。

程明没收一分钱。他只说：“能帮上忙就好。”

江静书给他煮了宵夜——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卧了两个荷包蛋。

两人坐在工作室的小餐桌旁，像很多年前在大学食堂那样。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程明问。

“特别好。”江静书眼睛亮亮的，“上个月帮一只导盲犬解开了心结，它主人专门从外地寄来锦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