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我和尹棋娇合作的动物纪录片入围了金熊猫奖。

旺财最近在研究怎么让流浪猫狗领养率提高——它说要用大数据分析‘领养眼缘’。”

她掰着手指数：“还有，陈画画——就是那个脸上有胎记、但画画特别灵的女孩——她的画展下个月开幕。

雪球和苏远航开了个‘无障碍宠物乐园’的公益项目。

林阿婆和煤球成了社区流浪猫救助站的志愿者……”

她说这些时，整个人在发光。

不是恋爱时那种甜蜜的光，是一种更扎实、更辽阔的——知道自己是谁、在做什么、为何而活的光。

程明静静地看着她，忽然说：“你变了。”

“嗯，变了。”江静书点头，“以前我觉得，人生的圆满是找到一个相爱的人，组建家庭，白头偕老。

现在我觉得，人生的圆满是——成为一束能照亮别人的光。

无论那光是来自爱情、友情、事业，还是仅仅来自，你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她看向窗外，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阑珊：

“程明，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甚至不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它应该是锦上添花，不应该是雪中唯一的那块炭。

当你自己就是完整的太阳时，爱情来了，是双倍的温暖；爱情走了，你依然能照亮自己的天空。”

程明离开时，小黑送他到门口。

装了义肢的小狗走得稳健有力，还特意在程明脚边绕了一圈，轻轻蹭了蹭他的裤腿。

“谢谢你的礼物。”江静书站在门口，“小黑很喜欢。”

“应该的。”程明顿了顿，“静书，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江静书笑了：“我们一直是朋友啊。

从十六岁到现在，十四年了。

朋友这种关系，比恋人稳固多了——不会分手，不会反目，只会随着时间，变成彼此生命里一个温暖的坐标。”

她伸出手：“程明，祝你前程似锦。

祝你做出能让千万人重新站起来的义肢，祝你成为那个你十六岁时想成为的人。”

程明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没有留恋，只有祝福。

“也祝你，”他声音哽咽，“永远这么明亮，永远这么……自由。”

那之后，程明经常来工作室。

有时是送新的义肢原型，有时是帮忙处理复杂的动物医疗案例，有时只是来坐坐，和江静书聊聊各自的进展。

他们聊技术，聊公益，聊最近读的书。

聊付伯昭的安居房项目终于拿到了第一笔政府补贴，聊陈画画的画被美术馆收藏，聊林阿婆和煤球救助的第23只流浪猫找到了家。

他们聊一切，唯独不聊过去，不聊“如果”，不聊爱情的遗憾。

有次旺财跳到程明腿上，歪头看他：“放下了？”

程明摸摸它的头：“不是放下，是……升维了。

以前我觉得她是我的月亮，没了她，我的夜空就黑了。

现在我知道，她是一颗星星——就在那儿，发着她的光。

而我也是一颗星星，发着我的光。我们在同一片夜空里，各自闪耀，互相看见，这就够了。”

旺财满意地呼噜：“总算开窍了。爱情最好的结局，不一定是长相厮守。

有时是，因为爱过你，我成为了更好的人。然后我们各自出发，去照亮不同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