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盛煜的病养好后，不顾朝臣反对，一意孤行继续宠幸苏白清，苏白清也怀疑自己身上有妖异，不敢再伺候陛下，可是他的拒绝，只会惹怒景盛煜。

苏白清不得不心惊胆战，继续伺候圣架。

结果今日，景盛煜又出事了。

苏白清的手指抓紧下裙，畏缩道：“陛下走

火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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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清拉住她的衣角，低声道：“陛下走火入魔的症状轻微，娘娘不必忧心，只是陛下体内阳气紊乱，需要在床榻之上发泄。”

“臣妾是不详之人，陛下在臣妾这里，先是染病，再是内息紊乱，走火入魔，臣妾不敢再服侍陛下，所以求到了娘娘头上。”

凌书鸢安静下来。

片刻后，她轻声开口：“妹妹的衣裙与面纱可否脱下，让我换上？”

凌书鸢想起，自己在御前跳脱衣舞时，景盛煜漠不关心的神态，她怕自己现在走进去，陛下还会用同样的眼神看她。

如若凌书鸢主动爬床，陛下在走火入魔的情况下，还不要她，凌书鸢会彻底颜面无光，她不敢赌。

不如打扮成苏白清。

陛下走火入魔，不一定能分清她与苏白清，就算能分清，凌书鸢觉得自己穿上妹妹的装束，陛下也会更喜欢。

苏白清怔了一下，明白过来凌书鸢的意思，他着急道：“娘娘，这怎么可以？”

迎春殿地处偏僻，让明妃在这里被临幸，苏白清觉得已经十分辱没她，再让她换上自己的衣服，让陛下把凌书鸢当成他这种卑贱之人，这对于将门出身的明妃而言，是何等的羞辱？

凌书鸢笑容黯然：“只要能得到陛下宠幸，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白清微微咬唇，明妃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明妃只是学一曲脱衣舞，便无比羞涩，如今她要扮成苏白清去爬龙床，竟然都面不改色。

她为了陛下，已经卑微到这地步，苏白清怎么忍心不成全她。

苏白清脚步沉重进屋，换下自己身上的衣裙，再推门出来，走回到明妃面前，摘掉面纱，露出满脸丑陋的伤痕。

在明妃惊讶的目光下，苏白清亲手为她戴上面纱，眼圈微红。

他心爱的女子，今夜要成为新娘子了。

苏白清沉默站在原地，如同忠诚的侍卫般，看着凌书鸢走上台阶进屋，换上他的衣裙，再进去皇帝所在的寝殿。

他会在这里守一夜。

景盛煜在床上十分残暴，他不放心明妃。

一旦殿内传出明妃的呼救，苏白清会不顾一切闯进去救她。

凌书鸢闻见了香气。

一尊香炉摆在床榻前，炉柄是如意的形状，镶嵌有青金石，香炉底下还配有一金座，凌书鸢依稀记得，妹妹寝殿里从前没有这样奢华的物件，应该是陛下新赏给她的，香炉盖子的出气口都是花瓣的形状，搭配迎春殿之名。

袅袅白烟自香炉盖子上升起，意合香的气味熏透了红色的床帐，半透色的帐子后面，能瞧见少年皇帝的身影。

“过来。”床上传出景盛煜低哑的声音。

这一天本是凌书鸢梦寐以求的。

但是不知为何，她忽然有点不想过去了。

凌书鸢

() 蹙眉，不知自己为何会心生退却，自己费尽心思，为的不就是这一天？

她连为自己着想的苏妹妹，都害了。

苏白清要给息美人下药一事，凌书鸢其实早就知道，妹妹向张太医讨了药后，张太医转头就把这事告诉了她。

在凌书鸢看来，苏白清的手段拙劣如稚童一般，她连息美人懂药理都不知道，以前就有后妃给息美人下药，手段远比苏白清高明，却被息美人识破。

苏白清下药，息美人会发现的。

就算没发现，凌书鸢也会将此事传扬出去。

凌书鸢看着苏白清去给息美人下药，却什么都没有说，正是因为，她想害的不是息美人，而是苏白清。

苏白清下药之事传扬出去，必会受到宫规惩戒，还会被扣上善妒的恶名。

凌书鸢想要她失宠。

结果，息美人进了冷宫，下药一事不了了之，陛下也没有对苏白清的善妒新生厌恶。

陛下以前分明最是厌烦，后宫女子争风吃醋。

凌书鸢闭了闭眼，抬步走向床榻。

陛下果然将她当成了苏白清，语气和缓，带着哄人的意味：“还在怕？”

景盛煜两次走火入魔，给苏白清留下了极其惨痛的阴影，第一次是让苏白清不得不进宫，再走不出宫墙，第二次，景盛煜宠幸了他七日，苏白清眼泪都哭干了，到后来再也无法叫喊出声。

景盛煜以为，苏白清先前在原地停留良久，是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