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衷听过王二花的催促后,也配合着立即就起身。
谭真都还没反应过来,但脚下却不受控制,慌慌张张跟着姚菁和言衷往教室跑,跑得气喘吁吁:“早餐要吃得这样急吗?这样会伤胃!哎呀,我跑不动啦!”
言衷推着谭真往前走,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字儿来:“叫你不要来,不要来,你非要来,来了又不愿意吃苦。”
交流团的学生都是在优基班上课,所以上课时段,二班的姚菁也就可以不用去伺候那两位主子。只是还没松口气,冤家找上门来了——李如雪气哄哄地来问责王二花:“言衷来了,你都没告诉我!”
姚菁累得搓脖子:“我也是昨天下午才知道的,晚上安排好都半夜了,我还能去找你专门说?——现在他来了,有啥事你亲自去找他好了。”
李如雪瞪了姚菁一眼:“你得帮我约他出来呀,学校里怎么说话?”
“约?”姚菁道,“约到哪里去啊?他不是在对面供销宾馆吗,他一个人住一间房,你去找他去吧。”
李如雪想了想,倒也是个办法,她问:“房号呢?”
“316。”姚菁毫不犹豫出卖言衷保全自己。
中午去吃饭,谭真更是食不下咽:“这个鱼怎么是腥的?土豆都发芽了!”附中的食堂是自选菜,总有一两样可以吃的;可一中是定食套餐,没得选。而且教师食堂待遇还高一点,至少还有鱼有肉,学生食堂只有一份肉。
言衷虎着脸,对谭真说:“你来这里不是旅游的,不能计较这些。快吃吧,别浪费粮食。”
姚菁心想,好你个臭小子,你头一次来的时候,都挑剔成啥样儿了,现在倒是教育起别个小朋友,装大人了还。
姚菁憋着笑瞧了一眼他们两个,埋头干饭。
到了晚饭时候,一碗面条看得谭真的眉头都打了结:“一碗面?晚上就只有一碗面?”——她一整天几乎都没怎么吃正餐。
言衷一点情面也没留,说:“平日里也没见你多爱吃饭,哪天晚上是好好吃的?别闹了,快吃。”他把筷子塞到谭真手里。
姚菁看着她叹了口气,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要是谭真不幸穿越到二花身上,大约第一天就饿死了。
想到这里,她居然笑出来了。
“你笑话我?”谭真嗔怒。
“没有没有。”姚菁赶紧摆手。
正说着,一个学生模样的人上来了。是李如雪。她来喊二花,眼神却落在言衷和谭真身上:“二花,这几天你好忙,我都没看见你,你在做什么呀?”
明知故问,故意搭讪。
姚菁还没来得及去回答,如雪又惊喜状地去喊言衷:“啊,言衷!你怎么在这里!好久不见了。”说着,她坐在对面的位置上,亲切发问:“还吃得习惯吗?还住得习惯吗?”
言衷嘴里还嚼着面条,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慢慢放下了筷子。倒是谭真托着腮,上下打量李如雪:“言衷,这位是谁?”
言衷不自然笑了一下:“同学。”
李如雪补了一句:“中学的同桌。”
“哦!同桌!”谭真笑着说,“同桌你好!”嘴上这么说着,她是动也没动,还保持着那个托腮的高贵小猫姿势。
姚菁看出来,如雪明显有些不自在。自卑、羞怯、紧张、不安等情绪掺杂在她来见言衷的勇气里,闹得她有些不知怎么开口说下一句。
是啊,在她眼里,言衷清朗如月,可陪伴在言衷身边的谭真是另一个天上之月,他们如此亲昵地坐在一起,甚是般配,这叫如雪如何再能开口问她的心事?
“你的头发很有意思。”谭真先开口,“一中的学生,允许烫头发吗?”
如雪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发尾——今天她来见言衷,专门抽空去烫了个头,化了淡妆才来的,没想到在天然出芙蓉的谭真面前,倒显得特别刻意。
如雪勉强打起精神,不愿意失了气势:“愿意烫就烫了。你的发型也不错。”
谭真嗯了一声,绕着发圈说:“还算可以吧。这是我新换的发型师帮我搞的,比上一个差多了。只可惜,那位发型师辞职不干了。”
如雪不愿和谭真再纠缠,她问言衷:“言衷,好久不见了,明天又恰好是周末,一起去外面吃饭好不好?”
言衷望着她笑,那笑容透着一股子塑料感,似乎有个透明人儿用透明的线拉着他的腮帮子似的。他只管这样笑,却没立即回答好与不好,又是谭真帮他应付:“怎么不好?我在学校食堂反正也没吃好,来都来了,跟着当地人尝尝当地特色,也不枉这么远走这一遭啊。”
言衷望了一眼二花,二花大睁着眼睛在旁边发呆呢!——中学生的三角恋情,又尬又令人觉得可爱,姚菁在繁重的生活和学业里头正觉得无聊,此刻沉浸在这八卦剧情里头出不来呢!
“那二花一起吧,免得我们外出,给你带来什么麻烦。”言衷问了一句,但二花还在发呆没接话。
“二花。”李如雪不满似的提醒她,“二花,你也去吧。四个人总也好过三个人。”后面一句她低声嘟囔给二花听,明显是嫌弃谭真非要跟着言衷。
“我?我还有事儿呢。”姚菁可不想参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