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言衷说,“你是学校指定来看着我们的,你不去,我们可能也没办法去了。”
“你能有个什么事!”李如雪怒目向着姚菁,“就这样定了!”
李如雪定的餐厅自然还是天府嘉宴——这也是虎卞县最好的酒店了。
去之前,她可是给往二花同学吩咐了一大堆,什么要抬她的身份、托她的面子,又是什么要拖着谭真不让缠着言衷,总之她是满腔心思要和言衷拉进关系,要王二花务必做好她的绿叶。
姚菁只得敷衍着。
到了酒店,发现李如雪定了一个巨大的桌子。姚菁心想,李如雪你会不会办事儿啊,这又不是请领导吃饭,你弄这么大桌子怎么拉进关系!
不仅如此,这李如雪一进门,就跑去坐在主座上,隔着这么大一张桌子,对谭真和言衷笑道:“这个厅比较难定,是vip才能进的。”
皇帝上朝似的。
谭真上下左右看了看,说:“我们要在这里吃吗?会不会有点太张扬了?”
李如雪脸上有些得意之色:“不会,我爸经常带我来这里。你们远道而来嘛,不要客气。”
四个人坐定,服务员来点菜,李如雪把菜单转到谭真这里,笑:“随便点。”
谭真翻了翻菜单,指了一个不知道什么菜的图片,凑近言衷的耳朵去说笑,两个人显然有共识,言衷也笑着低声说了什么。
李如雪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姚菁微微叹一口气,挠了挠眉毛,心里想:叫你定这么大的桌子,现在人家说什么你都听不到!
谭真和言衷各点了一个菜,王二花也点了一个——基本的餐桌礼仪嘛,人请客你也不能太过分。李如雪听了,说:“三个菜怎么够啊!你们点呀,不必替我省钱。”
三人都笑着摇头,说这些已经够吃,请李如雪自己做决定即可。李如雪戳着菜单,最后上了十一个菜,除了谭真点的那个当地小吃,剩下全是大鱼大肉,光是羊肉就上了三份——清汤的、黄焖的、红烧的——三个大盆上了桌,谭真的眼睛和嘴巴张得一样圆。
“喝点酒嘛?”东道主李如雪学着她父亲的样子,“没酒没氛围!”
谭真提醒道:“我们还是学生呢。”
如雪很江湖:“怕什么呢?大家都成年了,喝点酒助助兴嘛。”
谭真摇头:“我还不满十六岁。”
“十六岁就上高二了?”这下姚菁也好奇起来,按照现在统计的平均年龄来看,上高二的普遍都满十八了,李如雪今年甚至已经满二十了。
谭真笑道:“我岁数比言衷小,但我想和他一起读书,所以就提前上学了。其实也不算特别提前,我们班十六岁的也很多呢。”
“这么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了?”李如雪尬着问了一句。
谭真点头:“是呀,言伯伯和我爸爸是世交。我和言衷是从小光屁股长到大的发小,听名字就知道啦——‘谭’是‘谈’的意思,和‘言’相对,‘真’和‘衷’都是诚心的意思,我们的名字是相对照的同义字呢。”
姚菁算了一下,言响生言衷已经是老来得子,这谭真的岁数更是小了。于是她好奇问了一句:“那你爸生你挺晚啊。”
谭真点点头:“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我哥哥的小孩都和我一般高啦。去年这小屁孩闹着要我给他压岁钱,我可是搭进去一个限量版的迪士尼玩偶。”
“我是独生女。我爸是警察。”李如雪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配枪的那种。”
“哦?”谭真笑了下,“很厉害了。”
李如雪喝了一口茶没接话。然而谭真又问王二花:“二花,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姚菁说:“根正苗红,三代贫农。”
这一句,倒逗笑了谭真,她咯咯咯笑着,好像姚菁讲了一句什么特别搞笑的笑话。
言衷瞟了一眼谭真,夹了一筷子菜给她:“快别说话了!还不够饿你的呢。”
谭真对言衷夹菜很坦然,甚至有点嫌弃:“你看着点,我不吃葱,这里头有葱呢。”
言衷怪她:“葱烧海参你咋就吃?”
谭真剜言衷一眼:“那能一样吗,那葱是个味儿。”
言衷说:“你祖上山东人你不吃葱?”
谭真也龇牙反击:“那咋了,山东人就一定吃葱吗?”
两个人和小狗打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