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衷说,“不是那种外面的世界。啊,也许我问的不对——如雪,你说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保证考上啊。”
如雪把下巴埋在胳膊上:“我有我的办法。若不是不能跨省跨市地去填报志愿,高中我还想和你上一所呢。”
言衷眯着眼睛看李如雪,把李如雪看得有些发潮。
李如雪嗔怪他:“你看什么啦!人家怪不好意思的。”看言衷不说话,她又回到开头的话题去:“说了这么多,约你踏青的事情,你答应吗?”
言衷回过神来,笑道:“我和天笑也算是朋友,自从上次你生日宴会后,总也没空接触过。再加上我马上要走——不如这样,这次由我做东,请你们几个一同去玩,人多也热闹些。”
如雪噘着嘴:“叫他们干什么。”
言衷笑:“看来你不太方便,那,要不就算了吧。”
一道不算难得选择题放在眼前,如雪被情愫绑架着,哪里能说什么不同意,她只能低声应允,哦一声小小表达不满。
言衷算了算时间:“下周末我拆石膏,拆了也还要养几天,那再下一周的周六我们一起去吧,正好为我送行。”
本来许天笑几个就不怎么学习,一听言衷做东,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几个人在老地方奶茶店打牌打发时间。
如雪站在旁边抽烟,翻白眼:“这次去了,你们几个可别给我‘挂倒挡’——夸人会不会?你们得把我高高举起来才行!”
许强已经输了好几把,脸上贴着几张白条,滑稽地好似一个小丑。他说:“那小子五月就走了,这一去天涯海角的,你还惦记他?那句话怎说的,天涯何处无芳草,雪姐你何必吊死一棵树上。”
“你懂个屁。”李如雪骂了一句。
赵良嘿嘿一笑:“雪姐真是被言衷套得牢牢的。依我看那言衷对雪姐也挺有意思的,不然费这些劲,又是参加宴会,又是举办春游的。”
这话算是说到李如雪心坎上,她微微一笑:“我俩什么都很合,八字星座、脾气性格什么的。”
“哈哈。”赵良说,“雪姐,那你怎么还不告白?趁着他没走的时候定下名分呀。”
如雪把烟踩灭:“那就没意思了,你不懂。越是先说的人,越是没底气,就和钓鱼儿似的,你得一拉一松,不然拉断了倒不好。”
赵良看了一眼张全,也没再接话。
张全看了一眼许天笑,问:“笑哥,你学校找好了吗?一中、二中?或是三中,三中距离你们家近啊。”
许天笑撂下几张牌:“三个三。多一半是得借读。当初来这里,也只是保留个学籍,其实不为能考上。”
张全洗牌,说:“借读也是个办法。”
许天笑难得脸上有了忧虑之色:“新来那副县长实在有些难办,听说对教育这块抓得特别紧。借读的话,就得用职业中专的高中部学籍,啧——那读个屁啊。”
张全摸牌:“你也不在意什么学籍不学籍的,只要到时候凑活混个文凭,就算不能当官,最低不过也是继承你舅舅的产业吧——他就只有你一个外甥。”
许天笑说:“话是这么说,可我爹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最是图一个面子。我要是职专学籍,他能开除我祖籍。”
许强一直默默听着,他这人胸无大志,已经决定要去职专读书,也就不作什么其他的念想。对他来说,中考和二年级升三年级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听许天笑和张全你一句我一句的,他不免有些插不上话,到这里,他愣头愣脑问了一句:
“找个会读书的傻蛋儿给你考不得了?还和从前似的,前后左右都是你的人,什么成绩考不出来?”
许天笑白了他一眼:“你还算是有脑子,但不多。”
张全嗳了一声:“自打那副县长上台,升学这一块就太严格了。去年,罗余镇中学为了保升学率,找了一批初二学生去给初三学生替考,结果被当成典型案例通报处理,这不罗余镇中学今年直接没了,学生都来我们这里上学。正是风口浪尖上,不好弄那事儿。”
许强哦了一声:“吓死胆小的。”
张全哼了一声:“你没听我说的吗?虽然是两个人办这个事儿,但相关的老师、领导都得被追责,甚至一个学校因此没了。胆儿大是其中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你得盘活人道,没有人,你这事办不成——要事情真有那么简单,笑哥还用在这叹气。你这猪头。”
许强不服:“骂谁呢?你丫越来越把自己当根葱了。”
在旁听到这里的李如雪逐渐皱了眉,现在她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她想:“这就怪了。天笑这么大的本事都不敢找人替考,这个王二花怕不是在玩我。爸爸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