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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花旦(上部) > 第24章 童谣:嫁汉要嫁田大勇(3)

第24章 童谣:嫁汉要嫁田大勇(3)(2 / 2)

戏班组办起来,花费不少,再不收入,就办不下去。村里的演员一月两月不拿工钱还能说过去,可时间久了肯定不行。再一个,戏班子通过外出演戏才能扩大影响,吸引更多的地方写戏。这样一来,戏班子也就活了。

红富贵言明:三天三夜的戏不够演,有的戏需要重演。张镇堡的村长答应能成,但重演的戏要由他们村上点,要戏把式出台。双方达成协议,写了协约,哪方违约,那方承担违约责任。

张镇堡的人为了表示亲近,还给戏班慰劳了一条大刀牌香烟和一个砖头块茶叶。还要给主演挂红。

其他事情都好办,但给谁挂红,却使大伙犯了难,《铡美案》的主角是扮演秦香莲的三宝,再就是扮演包公的大宝。可张百旺坚持要挂给扮演皇姑的齐翠花。鉴于后晌发生的事,红富贵也心想挂给妻子,但却不好开口。就说:“看张镇堡亲戚想给谁挂就给谁挂。”

张镇堡的村长张清明说:“我们也不懂,晓不得挂给谁合适,你们戏班里定,你们说给谁挂,我们就给谁挂。”

红富贵就说:“那就挂给三宝,三宝是主演。”

《前三对面》演完,三宝进了后台,红富贵就把张镇堡亲戚要给戏子挂红的事说了,要准备挂给他。三宝却十分懂事地说:“不行。我才是个娃娃,才唱了几天戏?要挂就给齐老师挂。”

张百旺巴望不得三宝这么说。就连忙说:“还是三宝说得对,给齐老板挂对着哩。”

这样一直等到《后三对面》齐翠花扮演的皇姑出场了,张百旺才指派人放响了鞭炮,敲起了锣鼓家什,张村长和张会长两人走向戏台,把红绸被面披到了齐翠花肩上。

不想这一举动却惹犟了一个人。这人就是保长红乾仁。

坐在椅子上看戏的红乾仁当场就用文明拐棍指着戏台上嚷道:“哪有这么挂红的?简直是胡来!”

这一个规程很快就结束了。谁也没有再往这事情上多想。不想戏演结束了,红乾仁却气呼呼地来到后台,当着正在卸装收拾家伙道具的大伙说:“给皇姑挂红是谁的主意?简直是胡来!哪有个放着主角不挂给配角挂红的?哪有个放着男人不挂给女人挂红的?不行,这个红得重挂。大宝,这个红应该给你挂上,你是相爷,铁面无私,断清了案子,你有功,你挂上合适……”

大宝一听着了急,连忙说:“保长爷爷,给老师挂上对着哩,她是皇姑,皇上的女儿,又是我们的教师……”

红乾仁打断大宝的话说:“照你这么说,还有皇上的女婿呢,还有皇后哩,给谁挂上也比给她挂上合适。她当教师,谁让她是个女人呢?他若是个男人我红乾仁连个屁都不放!”

张百旺说:“干大,这不是我们的意思,是人家张镇堡亲戚的意思。挂就挂了,给谁挂还不都是您老人家的百姓,都是您老人家的侄男子弟。已经挂上了就算了,您老人家犯不着为这区区小事伤心动气。”

他说着又过去给红乾仁捶背舒胸,却被红乾仁挡回了手臂。他说:“你滚开。你晓得个啥?说一千,道一万,今儿这个红她不能挂。你没听见台底下观众对她咋议论吗?这个红给她挂了,事情就没有规矩了。在我红乾仁的地盘上,得按规矩办事。富贵你说呢?”

红富贵气得在一旁喘粗气,心里想:这么一点事他也出面搅和,真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问到他,就不冷不热地说:“对着哩,保长老爸说得对着哩……只是,我觉得给三宝挂上更合适,他是第一号主演。”

红乾仁听了哈哈一笑,说:“亏你还是个见过世面的。三宝演的秦香莲是民妇,哪有给民妇挂红的?听我的话,就给大宝挂上,给他挂上没错儿。”

红富贵就干脆地说:“保长说得对,给大宝挂上。”他几步走到大衣箱跟前,抽出了那一根齐翠花卸装时放在那里的红绸被面,挂在了大宝的脖子上。

红乾仁一看红富贵的动向,明显在憋气,就瞪了他一眼,说:“你咋这么不懂规矩?你在这里算个啥?你不看我当保长的还在这里站着吗?”

张百旺会意,就赶紧从大宝脖子上取下红被面子,双手捧到红乾仁手中。

红乾仁说:“来,包文正孙子,向台口站,爷给你挂红。我给大宝挂红的时节,你们都要拍手,对了,还要把锣鼓打响。”

本来已经收拾了的锣鼓家什,几个场面上的人又不得不“哐哩哐当”地往出取。

大宝还在推辞,不肯向前走,张百旺和红立昌几个人把他硬是推到戏台口。

红乾仁煞有介事地双手把红挂在了还没有脱掉蟒袍的大宝肩上,掌声和锣鼓声响起,在空荡荡的戏场里格外刺耳。

红富贵发现妻子齐翠花不见了,就问张百旺:“你嫂子呢,你见了吗?”

张百旺左右前后一看,齐翠花不知道啥时候从人群里走开了。就对红富贵说:“哥,嫂子怕是回去了,你走,我看着收拾台子。”

红富贵就赶紧下了戏台往家里走。后晌齐翠花经受了些波折,刚刚调解好了,这一下又要惹她生气、伤心,他得看看去。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家门,见药铺里亮着灯,就推门进屋,只见齐翠花靠在炕沿上落泪。就说:“闲着呢,把啥事都看淡些,犯不着为这么点小事伤心动气,保重身体要紧。”

齐翠花哭着说:“我看这红城子是没法儿呆了。咱们还是回平凉,哪怕是沿街乞讨,也比受这窝囊气强。”

红富贵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家业都砸到戏班子里头了,如今根大了,挪不动了。戏班子刚有了眉目,已经开始有人写戏了,这算是咱们的钱没有白花,苦没有白下。先走着看,瞎瞎事哪达都有哩,日鬼人哪达都有哩,平凉也不是卞梁地,现在去人生地不熟的,更艰难。这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关系慢慢拉顺就好了。那个老骚情的话你就全当他放了个响屁,计较它做啥呢?你听他说的那些话能服人吗?谁规定的演民妇的人不能挂红?挂红是给重要角儿、台柱子挂,咋能按剧中人的官职大小来衡量?真是胡说八道。”

齐翠花说:“本来我就不愿挂红,红我以前在大地方挂得多了。谁出了个馊主意又给我挂红?既然挂上了就挂上,那个老混账又使他的权势哩。本来大家都高高兴兴,团团结结的,多好,他个老混账一折腾,反倒弄得大家心心事事的。我想着大概不是为了一根烂红的事,那个老混账肚子里不晓得又搞什么鬼?”

正说着,突然听到村子北边有人喝吼连天地哭叫起来。

他们二人开门走到院子里听,也没有听出个动静,只当是谁家亡人的祭日到了,在烧夜纸哩,就没有理会,一同又进了药铺,准备上炕睡觉。这时张百旺跟陈润年急急忙忙地回来了。他们带来了一个惊人消息:荞叶儿上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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