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厚颜的话语,明白人都知道,感谢他们对尘儿用沈家自家毒?站立在门口的“四大金刚门神”可不乐意了,眼睛里射出了危险的光芒,使坐着的另三位,突然感觉到,周边空气降低了温度。
坐在主座上的四位老人家,却淡静如菊,淑尤老夫人尚未开口,就听得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闯入主人家,难不成,还要主人感谢......闯入者吗?”
陆老爷子的一句话,就把来人予以了定位,明白地告诉亚伦,你们是闯入者,不是主人,谈何“感谢”。
亚伦一直以来,是不想与陆家有任何交集的,如若不是陆家孙子半年前,单枪匹马闯入他的老家,他何来与陆家有交集呢?但是,陆家孙子却触到了他的底线,闯入他的老家,且揭开了亚伦家族的老底,他不报此仇,妄为亚伦家的继承人。
他此番收复沈家,对陆家的“釜底抽薪”行为,就是为了半年前,对陆家孙子行为的报复、打击行为,当然,他知道,陆家与亚伦家族同属各自国家中的中坚力量,不是靠一次的打击就可以使其灭亡的,但,能重创陆家,不仅让陆家人知道,同时,也是向世人公示,亚伦家族是惹不起的,可是,“釜底抽薪”却被沈家孙子、陆家孙女婿横插了一杆。
虽说“釜底抽薪”被沈家横插了一杆,但是,主动权还是掌握在他手里的,“釜底抽薪”最终如何?必须由他说了算,这也是他告之鲍伯,暂不收取那张巨额支票的原因,他要视“竹山”的情况,才能对“釜底抽薪”进行最后的定夺。
可如今,陆家人却要搅浑水,这就休怪于他啦!
亚伦瞅着陆老爷子,耸了耸肩,说道,“这位是陆家老爷子吧!人上年纪了,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亚伦家族与沈家有百年的交情,这几日来拜会沈老夫人,也是同老故友叙旧,也请,无关紧要之人,不要败了我们与老故友叙旧的兴致”。
“哦,是吗?”还是陆老爷子虎威的声音。
沈家二老稳坐于座位上,根本没有与亚伦交流的意思,在听到陆家老爷子威严的质疑声音,亚伦上前了一步,认真地审视了陆家老头儿一番,而后,他挑眉乐了,不想与陆家人周旋下去,他的事也与陆家人没有关系,他没有多余时间,必须尽快弄清楚,沈家传人如今的生、死情况,继而,他转向淑尤老夫人,认真地说道,“沈老夫人,您真应该感谢于我们的,真的、真的”。
“沈家的传奇,已经不再是秘密”,亚伦终于绕到了正题,继续说道,“如若不是我们,沈家去哪里回收,沈家流落在世上的宝贝药丸呢?我想,这对于沈家来说,可是全所未有的大事、重中之事,是吧!沈老夫人?”
亚伦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望向了淑尤老夫人,但是,他看到,沈家老夫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好像他所说的“沈家流落在外的宝贝药丸”与沈家无关似的。
“哈哈”,一阵开怀的笑声响彻在客厅内,亚伦眯眼看向发出笑声之人,又是陆家老头儿。
听到此等坦然、开怀的笑声,亚伦心里像塞进了一块大石头般,堵得他难于喘气,此刻,他连反驳的话,都难于出口,他用愤然地目光盯着陆家老头儿。
当笑声噶然而止时,一个不带情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亚伦先生,是吧!”陆老爷子第一次叫出了亚伦的名字,而后,威严地言道,“我们自家的东西,我们自会处理,用不着外人来自作多情”。
陆老爷子一句“用不着外人来自作多情”,又把亚伦堵了回去。
此刻的亚伦,觉得他如若再不把心中的那口恶气发泄出来,他恐怕会得内伤,于是,管不了许多,更不用弯弯绕绕了,直接面对事实,简单明了地了结百年来的过往。
“哈哈”,亚伦发出了一阵狂笑后,没有搭理陆老爷子,继续对淑尤老夫人说道,“沈老夫人,我也是医学工作者,对于惠利全人类的医学瑰宝,我责无旁贷,把其挖掘、开发出来,惠及全人类,这也是我们亚伦家族的使命,也是我们所有医学工作者的使命”。
亚伦说到此,坐在座位上的本森、浅仓立刻站立了起来,也来到了客厅中央,浅仓首先向四位老人家行了半个礼,接过亚伦的“使命”学说,少许激动地说道,“是的,惠及全人类,是没有国界、民族之分的,沈老夫人,贵家族的传奇秘籍,理应为人类服务,这就是我们医学工作者的使命”。
本森也不甘于落后,向四位老人方向点了头,算是打了招呼,提高了声音,说道,“沈老夫人,亚伦先生之前所说的,您要感谢我们,是因为,没有我们,尘儿小姐如何能尝试到自家的秘籍药丸呢?对于沈家的独家药丸,世上恐怕只有我最有发言权,尘儿小姐以身试药,勇气可佳,在下非常佩服,尘儿小姐的行为,是在为世界医学做贡献,不论成功与否?都是要载入史册地,说起来,是我们成全了尘儿小姐流芳百世”。
“沈老夫人”,本森尚意犹未尽,他要落实沈依尘以身试药的结果,顾不及其它,直接问道,“尘儿小姐试药已有三日,既然要载入史册、流芳百世,那么,肯定要有一个明确地结论,现在,尘儿小姐的......”本森在想着用何语言才能表达出所要答案之用语。
本森揭开了此番所来目的的面纱,不论是亚伦,还是其余的三位,心里随之一阵轻松,远藤也站立了起来,四人站立在客厅中央,均望向了客厅主座上的淑尤老夫人,似乎在等待沈家老夫人予出答案。
可是,现场没有人给出本森所要的答案,而本森也未找到最后合适寻问沈家传人生、死的用语,亚伦四人僵持在了客厅中央。
现场,冷了场,远藤轻“咳”一声,很干脆地、接过本森的话,说道,“哎,本森教授,沈老夫人是一位通透之人,直接向老夫人寻问尘儿小姐的安危,岂不简单明了?”
“是的,远藤君”,浅仓抢过远藤的话头儿,马上向淑尤老夫人言道,“沈老夫人,据我所知,尘儿小姐以身试得可是毒药,当然啦,我们医学工作者,为了全人类的福祉,是可以置之生死而度外的,尘儿小姐精神可佳,那么,现在,尘儿小姐是否康复?”
浅仓憋了半晌,也没有敢说出“生、死”二字,而是用了“康复”二字。
客厅主座上的四位老人家,包括李伯以及“四位门神金刚”,明知来者的来意,但从来者的口中,亲自说出来意,又是一回事。
原来,兜兜转转地,在这里等着呢,什么“惠及全人类”、“使命”、“载入史册、流芳百世”都是托词,真正目的,是来打探,尘儿是否渡过了危险期?说白了,就是想知道尘儿是活着,还是死了。
此时,一直未加理会亚伦四人的淑尤老夫人,平静地言道,“沈家虽置身于山野,但幸得有祖上传下来的一些玩意儿,本上不了台面来的,只是为世上所需之人提供一些帮助,能帮助到所帮助之人,也属沈家之幸了,也不枉沈家祖上传下来的这些玩意儿,这样子,作为沈家后人,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淑尤老夫人此番话,没有什么高大上的豪言壮语,也未提及什么“惠及全人类”、“使命”,言语中均是一些平常人家所为平常之事,听起来平平淡淡,且也表明了沈家人对自家传世秘籍所持态度,根本未直接回答亚伦、本森、浅仓所提及的惊世作为,但也表达出,沈家的“玩意儿”是帮助需帮助之人,做到此,就对得住列祖列宗了,言下之意,沈家与亚伦你们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至于我的孙女尘儿”,淑尤老夫人开始应答尘儿服用毒药丸之事。
当听到淑尤老夫人提到了沈家当代传人,亚伦、本森、浅仓、远藤马上精神为之一振,竖起了耳朵,生怕遗漏了一丝信息。
淑尤老夫人扫视了客厅里的四位“闯入者”,一抹浅笑显露于脸上,同样淡然地说道,“尘儿是我沈家‘玩意儿’的继任者,作为继任者,自有她的职责所在,作为尘儿的奶奶,我还是那句话,尘儿与沈家的任何事务,就不劳烦外人操心了”。
好嘛,亚伦四人听了半天,一点沈家传人的消息都未听到,回应他们的仍旧是那句“不劳烦外人操心沈家之事”。
四双眼睛不甘地,同时瞪向了淑尤老夫人,随即,亚伦“哈哈”大笑了起来。
“沈老夫人谦虚的品德,确实让人敬佩”,亚伦脸上虽有笑意,但眼里却如寒冰。
刚才沈家老夫人的一番言语,分明就是打他们的脸呀!什么“玩意儿”?把传世秘籍称之为“玩意儿”,恐怕也只有这位老太太敢说,用“玩意儿”就把他们提及的那些豪言及旷世作为驳了回去?
沈老夫人说话的艺术,他是领教过的,至今,他还记得,三日前的那首“药诗”,“沉香青黛忘忧回,曲莲不争半夏魁;杜仲苁蓉君迁子,天涯龙骨应当归。”原来“曲莲不争半夏魁”在这里等着他呢!而“杜仲苁蓉君迁子”就是暗喻沈家为“君子”,那作为“君子”的沈家,自然行“君子”之事,既是老太太所说的“帮助需帮助之人”吗?
“哼哼”,想到此,亚伦鼻中发出了冷哼,如若真是沈家“玩意儿”用于“帮助需帮助之人”,那么,近百年前的那时,亚伦祖爷爷之病,何需亚伦家人大费周折、威逼恐吓,如若不是亚伦家里存有那一对宝瓶,沈家老祖太太会出手救人吗?这分明就是冲着亚伦家里的宝瓶去的,骗走了亚伦家的宝瓶。
想到此,亚伦觉得不能让老太太糊弄了去,于是,笑声过后,他严正地说道,“沈老夫人太过于谦逊了,沈家的‘玩意儿’可是‘济世宝贝’,只有把‘济世宝贝’广而用之,才能帮助、需帮助之人,不是吗?”
“是呀”,本森抢过亚伦的话,急切地说道,“沈老夫人,您看啊,我们也有‘宝贝’,我们的‘宝贝’从来与世界共享,这样子,才能‘惠及全人类’,也就是‘济世’”。
浅仓也不甘于落后,马上接过本森的话,激动地说道,“沈老夫人,好‘玩意儿’是不分国界的,也不分民族的,您看我们”,浅仓看向了本森、亚伦,还有远藤,继续说道,“不正是为了全人类的福祉,才聚集在此的吗?”
“沈老夫人”,远藤接过话,语重心长地说道,“您看,为了福祉,为了济世,我们应该抛弃狭隘的思想,相互合作,才能实现服务、需服务之人,是以,尘儿小姐的安危,就是我们的安危,我们不希望尘儿小姐发生不测,我们现在就是与尘儿小姐共渡危难,这不正是我们合作的基石了吗?”
四位“闯入者”均表达了各自的愿望,但是,他们发现,这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人家根本就没有与他们互动的意思,站在客厅中央的四人,远藤回到了座位上,亚伦也坐回了座位。
本森、浅仓很无趣地对着主座上的四位老人家摇了摇头,摊开了手,一副很遗憾的样子,二人没有回到座位上,还是站立在客厅中央。
“沈老夫人”,亚伦坐在座位上,一副休闲的样子,但他唤出的这四字,却冰冷异常,就听到亚伦说道,“好话我们已说尽,既然您不肯面对现实,那就让我们重新回顾历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