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到位置上,小瑜往桌上一趴,就猛然抬起头来,惊喜的四处去看,并叫嚷着:“我闻到妈妈的味道了……”
另一边,小曦扶着小瑜,不悦的皱眉训着:“怎么那么不小心,下次不许你再跟他们一起玩了!”原来是体育课上,自由活动时,小瑜跟班里的其它男生一起闹着玩儿,就摔着了,崴着脚了,老师都说要不要送医院的,小娃儿却坚强的没有哭,反倒说没事,回去休息下就好了,小曦也给看过了,的确就是崴了一下,没有发红发肿,问题应该不大,但是这体育课显然就是上不成了,只能扶着回教室。
郝贝摇头拒绝了老师的提议,鞠躬给老师道谢,转身就离开了校园,走到校园里的时候,眼晴就一直往‘操’场的方向看去,尽管知道看不到,可还是那样的看着……
老师送走郝贝时,还说了句:“你要不要去‘操’场看看,他们这会儿上体育课呢。”
给老师要说的话真就特别的多,她总想着如果自己真的没有了,那么对于孩子来说,只能嘱托老师多加照顾了,甚至都没有想到,可能孩子们会不在这里上学了呢?
郝贝愣了一下,而后点头说:“是啊,可能要出趟远‘门’,老师我家小瑜有点内向,也很敏感麻烦您和其它科的老师沟通一下,多加照顾一下,还有我家小曦啊,‘性’子有点冷,但不是看不起人,你别看他天天不理人,不是那样的……”
“小瑜妈妈,你是要出差么?”老师如是的问着。
郝贝进了班级后给老师打的电话,说自己到教室了,老师才过来的,小瑜和小曦的位置是挨着的,老师到的进候,郝贝就坐在小瑜的位置上,伸手爱恋的‘摸’着孩子的文具盒,她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儿,就是把现在当成是人生的最后时间来做这一切的,真就是特别的不舍,心里像是让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一样,无法呼吸……
郝贝是先给小瑜和小曦的老师打了个电话,然后才被‘门’卫放行进去的,这会儿正是上课时间,班主任老师就等在办公室里的,这会儿是第三节课,上的体育课,孩子们都在‘操’场上的。
另一边的弗瑞德,挂上电话后就没有莫扬这么平静了,眼底满当当的全都是不甘心,明明不该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哪儿错了,他相信自己,相信这么多年来受的罪与苦会换来苦尽甘来的,他坚信着!
对方说了些什么,然后挂上了电话,莫扬也收了电话,把上面最近通话记录的上,标明了弗瑞德这个名字的记录给清除后,才深吸了口气,他能为郝贝做的,真就是全都做了,如果这样,她还不能幸福,他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了……
莫扬起动车子,往孩子们的学校开去,到了校‘门’口时,郝贝进去里面,莫扬等在外面,拿起边上一直在通话的手机,淡淡地说:“你都听到了吧。”
“现在,现在,呵呵,我想,一切的起因应该是我,如果没有我,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也是这一刻,我才知道我是爱他的,就算我恨他怨他,我还是爱他的,如果我会死,我宁愿让他抱着对我的怨恨,也不愿意他因为我的死而去痛。”
莫扬拍着她的手臂无声的安慰着:“那现在呢?”
郝贝脸红红的抬头吐出实情来:“不,我跟他说的是实话,我真的利用了他来对付方柳,因为我恨他,我怨他拿钱打发我弟和我爸,那时候我真的这样想的……”
“所以,你给他说了很违心的话,是怕他在你出事后会一蹶不振的吗?”莫扬低声的问郝贝。
郝贝尴尬的低了头,她想的莫扬都能知道吗?她先前真的想过一个场景,那个匣子打开后,里面会不会是一个炸弹,或者是什么奇怪的暗器之类的……开匣子的人注定会成为牺牲品。
莫扬拿着捏子很是小心的把郝贝手心的小渣子给挑了出来,又给消了毒上了‘药’才包了起来,抬头时就看到他的小姑娘一脸泪汪汪的模样,真是心疼死他了,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好好的哄一番,但又知道能走到今天,他就不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只是伸手,食指曲起,向下刮去她泪珠子,叹气地劝着:“没你想像的那么严重,那个小匣子方公道肯定是检测过里面是有纸张的,不会有你想像的事情发生的。”
莫扬看着她伸出来的手,脸上‘蒙’了层寒意,抬头看向郝贝时,眼晴里却只有温柔的笑意:“你怕疼。”只简单的三个字,就让郝贝心里一阵的‘激’动,你看,莫扬才是最了解她的人,有时候她也会在想,为什么自己爱上的不是莫扬,如果那进候在民政局里遇上的人是莫扬,会不会一切都会不一样,但是如果的后面总是跟着一个但是,她想什么也是白想,人心是最难控制的,就算是她自己的心也是一样难以控制的。
郝贝怯生生的伸出手来,不自在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她一直攥着手的,手心让扎了,很疼的。
莫扬叹气,伸手去牵她的手,郝贝却是攥着拳头缩了手,莫扬他眉头一皱.眉心里就好像有一只可怕的马蹄印,转而伸手搂着她的肩膀往外走,一直到了外面,把郝贝塞进去,到发动车子开出大院一气呵成,只是在开出大院没多远时,又一踩刹车踩下去,把车子停在了马路边上,转而下车,去后备箱里拿医‘药’箱,又重新坐回到车子里时,才叹气地道:“把手给我。”
跑下楼时,正好遇上找来的莫扬,看到莫扬时,便绷不住了,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却又急急的跟莫扬说:“莫扬,你带我去看小瑜和小曦好不好?”孩子们今天还在上学,她想去看一眼,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刚跑到楼梯处就听到屋内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应该是裴靖东在砸东西的声音,郝贝摇头无的奈的扯着嘴角想起他们以前曾经聊过的一个话题,那时候她说:“你说咱们俩生气了都这么爱砸东西,这家里的东西有多少够砸的啊?”那时候他还黑着一张脸跟她狡辩说:“我能砸你不能砸,你听说过哪个‘女’人一生气就砸东西的,跟个小泼‘妇’一样的……”后来她拧着他的耳朵质问:“谁是小泼‘妇’了,谁啊,你说谁呢……”笑闹成一团,最后他才抱着她说:“你喜欢砸就砸,砸完了咱们换新的,就像天天住新家一样的。”
郝贝从‘床’上起来,下‘床’时,‘腿’一软,身子就往前栽去,身后的裴靖东的手都伸出去了,却又顿住,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郝贝已经栽倒在地上了,还好是手摁在地板上才没让脸跟地板接‘吻’的,但手心却是一阵刺疼,她想她是摁到玻璃碎片了,想也不想的攥着手掌心,爬起来就往外跑去。
“啊!”裴靖东抡起拳头砰的一拳就砸在‘床’头柜上,震的上面的台灯都落地哗的一下碎成渣,他脖子拧成绳瞪着郝贝,哆嗦着‘唇’片用尽全部的力量一样吼出一个字来:“滚!”
偏偏郝贝还要说:“为什么不说,现在马上就要结束这一切了,我必须跟你说,你总是说让我听话,让我乖巧一点,这些天我想你很满意了对吗?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一种很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从来没有让我听话过……”
“闭嘴!”裴靖东两眼瞪得像两颗要弹出来的算盘珠一样怒视着郝贝,拳头也握的咯吱吱作响,又补了一句:“不要再说了!”如果再说,他怕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拳头,不是打她,就是打他自己!
郝贝接着说:“你不是也一直在怀疑我在敷衍你,利用你去对付方柳,利用你去打探芳菲的情况吗?裴靖东我告诉你,就如你所想的,我就是利用你去打探芳菲的下落,而且我也成功了不是吗?”
裴靖东诧异的保持着半撑着身子的姿势,刚毅的脸庞像是让刷了一层石灰一样,苍白的的僵硬着,张了张嘴,舌头像是被猫吃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郝贝的心微微的颤抖,要说的话不管对她,还是对他来说,都是一场考验,但却又不得不说,便缓缓的开口了:“没怎么,这才是真正的我,你以为我可以不顾我养父母和弟弟的死,就那样跟你恩爱甜蜜么?裴靖东,你不要太幼稚好么?我只是不想让你用这些儿‘女’‘私’情的事儿烦着我了,才哄着你的。”
一直让甜食喂养着的人,一旦给他没有加糖的食的,便会勃然大怒,裴靖东也不例外,松开郝贝就黑了一张脸:“你到底怎么了?”
郝贝终于往前走了一步时,裴靖东的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等她走到‘床’边时,他忽然伸手就把她拽到了‘床’上,闭着眼晴去亲她,亲她的眉眼和脸,再‘吻’上她的‘唇’,这些天,他们之间虽然没有其它亲密行为,但亲亲抱抱的还是很和谐的,郝贝都是异常的配合和温顺,可是今天却是有点不一样了,她亦然很温顺,蛤却是没有任何回应的。
裴靖东是闭上眼了,但没有睡着,嗅觉多敏感啊,刚才就算只看了一眼,也看出郝贝一脸的凝重,很想去问她怎么了,但又不敢去问,现在真的面对郝贝时,就变得特别的怯懦,没有一点点的自信,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毛’病。
对于裴靖东她是有爱的,但却是也有怨有恨的,如果马上就死去,‘私’心上她希望这个男人一直是她的,那怕她死了这个男人也不能爱上别的‘女’人,但理智又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难道她爱这个男人的方式就是让这个男人孤独一生吗?想想她爸秦立国,再想想她爷爷丁克难,她就恨不下这个心对这个男人。
裴靖东今天没有去单位,昨天晚上一直在部署周边,就怕方公道会提前过来,‘弄’的觉也没睡成,这会儿正在补眠,丝毫不知方公道已经到了郝贝家里,所以的到‘门’响时,睁眼看了一眼,看到是郝贝,又放心的闭上了眼晴,郝贝站在‘门’口真不知道这一小是该踏进去,还是退出来……
裴雅听的也是目瞪口呆的,连郝贝跟她告辞去屋里时,她也是愣愣的没有回神,原来自己可能真的是有问题,不对,应该是说江穆真的是有问题的。
裴雅诧异的看着她,等着她即将出口的话,郝贝吸了吸鼻子才慢慢开口:“第一件事就是我跟裴靖东的事儿,我们并没有离婚,但是我希望如果我有什么意外,小姨能去劝劝他,照顾好三个孩子,如果他不愿意照顾一宁的话,请小姨把一宁‘交’给宁馨抚养。第二件事是关于小姨你的,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但是这些全是小姨你自己的事情,我想还是告诉你为好,那天小姨你……”郝贝说的是和江穆之间的约定,她始终想不明白江穆为什么那么紧张那件事儿,总觉得事有蹊跷,原本如果有时间的话,她是不会选择告诉裴雅的,现在却不得不全盘托出。
“小姨,有件事儿,我想如果我再不告诉你,可能就没有机会了……”郝贝吸吸鼻子,这会儿真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思了,有些事情就不能去瞒着裴雅的。
裴雅反手抱住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别想太多,都会没事的。”
“小姨,我没事儿。”说是这么说着,眼泪却又出来了,只要一想到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这些人了,郝贝就止不住的一阵阵的心酸,往前几步,伸手去抱住了裴雅喃喃着:“小姨,我没事儿,真没事儿……”
“你又何必如此呢?这样得多累的呢?”一道‘女’音自郝贝的背后传来,郝贝忙拭了脸上的泪珠子,转身对上裴雅忧心的眼神。
等宁馨走远一点,郝贝才低了下头,眼底微红,有些湿意,她怎么会不明白宁馨呢,宁馨就是天天嘴上跟她吵着,但真的遇到危险的时候,她相信宁馨会保护她的,不管是出于对沈碧城的嘱托,还是出于朋友家人这份感情,她相信宁馨的,正因为如此,她才不能自‘私’的把这么危险的事情‘交’给宁馨去做。
郝贝不说话,但脸上的神‘色’就是明白的写着我不相信你几个字,这把宁馨给气的眼睛像两个小火山口儿,四周都是红的怒火在燃烧,最后扔了一句:“你要这样想,那我就没办法了!”说罢甩手离去。
宁馨的脸倏地就红了,她可以用脑袋来发誓,她对什么藏宝图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只是不想让郝贝可能会面对危险,尽管她很嫉妒郝贝,但却从未想过要害郝贝的,可惜这一片真心,遇上个不识货的主儿,“郝贝,你简直太不可理喻了,就算是我想要藏宝宝,我打开盒子的时候,还有方公道在,你当我是神啊能抢得走?”
郝贝眯了眼的看着宁馨,反问道:“宁馨,你不会也想得到藏宝图的吧?”
“你不要去开了,我去开,郝贝,你告诉我,我去开!”宁馨握住郝贝的肩膀,坚决的说着,她不让郝贝就这样的处于危险处,答应过哥哥要陪伴和保护郝贝的。
郝贝也不知道,但是她得预防这盒子里的东西,可能不是藏宝图,也许是其它的什么东西呢,而且根据一些书上或电视上的记载,藏宝图有几个人能真正的拿到,必定机关重重,而机关往往就在人们放松警惕的那一刻最容易致人于死地,就好比打开这个盒子时会出现什么,是无法预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