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欢喜的问,世人还有假牙这种东西吗?
叶梨歌笑道,有的有的,晚辈认识一个大夫,就可以做假牙,只是假的毕竟是假的,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总是要磨合一段时
间的。
老太太点头,凡事都有个磨合期,老妇省得的,回头哪天你给安排一下,看我这个年纪到底合不合适。
比如老太太说,年纪大了,晚上总是睡不着觉,眼又花了,爬起来之后,啥也做不了,甚是烦人。
叶梨歌就说,如果老夫人脾胃没有不良反应的话,可以在睡前喝一杯牛奶或是羊奶,另外,在睡着一个时辰内,最好不要饮茶
,茶水里有提神的元素物质,能不喝尽量少喝。
老太太点头,说可以一试,梨姐儿真是有心了。
韶老太太没有女儿,只有两个儿子,媳妇儿还不贴心,一肚子心里话没地儿倒,如今逮住了叶梨歌,感觉越唠越知心,一点点
一挪到了两人紧挨着坐在了一起。
韶老候爷进来时,正看到老妻拉了叶梨歌的小手,“跟你说点儿奇怪的事儿啊,老妇估计是贱命,年纪越大事儿越多了起来。
最近一些年,一穿上那个挺名贵的丝织衣服,身上就痒的厉害,看了不少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外衣还勉强,如果内衣换上粗麻布衣服,外边再套上丝绸衣料,里边的衣服发直发硬,外边的太轻薄太软,出门儿的时候,
指定让要笑话,所以老妇是能不出门子就不出了。”
叶梨歌明白了,虽以前未与老太太多做了解,韶华与这位祖母在一起的时候也并不多。
只以为她是个深居简出的内向性子呢,如今也是看明白了,她哪里是不喜欢热闹,不喜欢外出啊,纯粹是感觉身体不适,以她
这种身份出门子,穿粗布大衫不仅**份,而且还让人感觉她对对方不够尊重,这些看似无可无不可的事情,认真算起来却又
能做更多的文章,你不当回事儿还不行,尤其是外命妇逢年过节必须进宫的时候,可就不单单是一件衣服的事情了,那是要让
皇家脸面受损的,属于大不敬。
所以干脆就歇了那份心思,回老家窝着去了。
这对于一个喜欢热闹和找人聊天的老人来说,那就是折磨,叶梨歌笑着拉了老太太的腕子,仔细看了看,说道,“老夫人你这并
不是什么大问题,你这是对丝绸过敏。”
老夫人大喜过望,两眼灼灼,“真的呢?老妇还以为是以前不敬神明,招了罪受呢!”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未知都极恐惧,老太太这身上看不出毛病,再加上某些特殊的环境,可不就往一些不科学的方面考虑去了呗
!
“老夫人信我,你这是缺少一种维生素,回头我列个单子,让人给你调理,虽然需要一个过程,但总会好起来的。”
“那就太感谢小阿梨了。”折磨了老夫人许多年的病症,一经被认可而且还有可治疗,韶老夫人看向叶梨歌的眸光,越发的慈爱
了。
“阿娘生前并不喜绫罗绸缎,她最喜的是细棉布和棉麻混织的衣物,做出来的衣服有板有型的倒也极好,有几匹布颜色太暗,如
果老夫人喜欢的话,回头阿梨差人送过来给你老掌掌眼。”
这个时代的上层人物都穿绸裹缎,穷苦人家自给自足的都是自己织的粗棉布,倒是细棉布反倒因为时代的落后性,而成为不可
多得的时尚,只是这种东西在生产力低下的时代,产量并不高,并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到的。
那是当年的谢瑶环自己想办法把棉线经过了特殊的加工处理,精挑细选的织成细棉布,连染色的工艺都是相当独特的,因为这
个时代的好些丝织品在染色一技上都不过关,有的甚至还掉色。
叶梨歌不得不感叹,她家阿娘真是个多才多技的妙人儿,倒不是谢瑶环真的如韶老夫人般的对丝绸过敏,而是谢瑶环根本就不
喜欢这种穿在身上软趴趴的感觉,偶尔穿穿还可,如果每套衣服,比如说骑行服类的穿在身上,出外不是被草叶子挂丝,就是
被枝条把好端端的衣服弄坏。
所以贵女们出行,都得小心谨慎的躲着走路,怕的就是这种惨状。
因此,谢瑶环才想尽办法的弄出一批细棉布来用,可那个时候的谢瑶环心灰意冷,只是用作己用,并无真正投入生活,只是随
意送过人,世人皆知有这种料子,完全不知其出处。
这真把个韶老夫人喜的嘴都合不拢了,真正感觉叶梨歌是个知冷知热的妙人儿,心里越发的喜爱。
以至于以后,老太太每遇到个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会说,如果阿梨在身边会如何如何,为什么这样讲呢?
因为她感觉叶梨歌懂得不仅多,而且性子好,模样更是俏美,连她这个老太太都爱的紧,何况是她家那个混不吝的孙子呢?
说的多了,情知老太太是对儿媳妇不满的韶长治便说,出身不同,阿梨书读的多自然就会比一般人家的女子懂得多。
老太太立马甩脸子,你这话老娘不爱听,如果是同龄不同出身的人说这话兴许老娘还有所同情,可你家媳妇儿都一大把年纪了
,十多岁嫁进府来,可是缺过她吃的还是穿的,还是少过她书读,怎么吃的不少,就没见她懂过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