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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 3)

 天光渐盛,晨雾褪尽,泠清桁静坐屋脊多时,见日头已过檐角,便缓缓起身。

衣摆沾着些许夜露凝结的潮气,他抬手拂去,指尖划过青灰布衫,带出细微的布料摩擦声。

足尖在瓦上轻轻一点,身形如一片落叶般轻盈落下,稳稳立在客栈后巷的青石板上。

巷内已有妇人浣洗衣物,木槌捶打石板的“砰砰”声此起彼伏,混着远处传来的叫卖声,织成一片鲜活的晨景。

泠清桁顺着墙根往前走,腰间半块玉佩随步履轻晃,与衣料相触,发出几不可闻的细响。

他汇入街角的人流,青灰身影在往来行旅中不甚起眼,唯有路过布庄时,脚步微顿,瞥了眼昨日那熟悉的门槛,随即如常前行,朝着城西北的方向去了。

客栈二楼,泠月在一片朦胧中睁开眼。

窗外天光已亮得有些刺眼,他眨了眨眼,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只觉头有些沉,像是睡了太久。

抬手按在额间。

“竟睡这么沉。”他低声自语,翻身坐起,粗陶茶盏还放在床头矮几上,茶水早已凉透,杯底沉着几片干枯的草叶。

昨夜的梦境有些模糊,只记得一片晃眼的白光,还有翅膀扑棱的声响,细想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他掀开被子下床,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激起一阵轻颤。

走到窗边推开木窗,晨间的风带着市井气涌进来,混着食物的香气与铁器的冷冽。

楼下的街道已热闹起来,穿蓝布衫的货郎推着独轮车走过,车轴发出“吱呀”的声响,

车上插着的布幡写着“泠水城特产”,被风扯得猎猎作响。

泠月转身走到桌边,将衣襟里的瓷瓶取出,泠皇花的清润气息漫开,让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他仔细收好瓷瓶,又摸出那只装着杏仁酥的木盒,打开看了看,酥饼完好,便揣回怀中。

收拾妥当,他拿起桌上间的绒花,用一方素帕仔细包好——昨日那妇人说这花成对才吉利,倒不妨带回去给婳月眠瞧瞧。

铜镜里的少年眉眼清朗,长发松松系着,右侧额角不知何时沾了点尘土,他抬手拂去,指尖掠过皮肤,触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

下楼时,掌柜正站在柜台后拨弄算盘,算珠碰撞的脆响密集如雨。

见他下来,掌柜抬起头,脸上堆着笑,“公子醒了?灶上温着粥,要不要用些?”

泠月摇摇头,“不了,赶路要紧。”他走到柜台前结账,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匾额,“望月楼”三个字在晨光里透着温润的木色,与寻常客栈并无二致。

掌柜麻利地算好账目,递过找零的铜板,指尖无意中碰到泠月的手,带着常年握算盘的薄茧,“公子这是往哪去?”

“回家。”泠月接过铜板,指尖摩挲着边缘的齿纹,“往西北走。”

“那可得趁早,”掌柜往门外望了望,“山路不好走。”

泠月谢过提醒,转身推门而出。

阳光正好,落在肩头暖融融的,街上的行人比昨日更多了些,挑担的、骑马的、推车的,往来穿梭,脚步声、吆喝声、车轮碾过石板的声响交织在一起,沸反盈天。

泠月行至街角,见一家酒肆檐下挂着串红灯笼,灯笼穗子上坠着小木牌,刻着“泠水春”三字。

铺面前摆着数只陶瓮,瓮口蒙着粗布,隐约有酒香透出,混着街角蒸糕的甜气,倒生出几分勾人的意味。

他脚步微顿,目光落在陶瓮旁立着的木牌上,墨迹写着“特产佳酿,醇厚回甘”

左右看了看,见掌柜是个留着短须的中年汉子,正蹲在阶前擦拭酒盏,指腹蹭过陶杯边缘,带出细密的瓷纹。

“店家,”泠月走上前,声音里带着几分随意,“这酒是泠水城独有的?”

掌柜闻声抬头,脸上堆起笑纹,眼角的褶皱里积着些岁月的痕迹,“公子好眼力,这泠水春,只用城西泠水河的活水酿,别处出不来这个味。”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公子是要带些回去?论坛买划算,若是送人,我这还有细瓷瓶装的,瞧着体面。”

泠月指尖在陶瓮边缘停了停,忽然想起什么,抬眼问掌柜“今日是几号?”

掌柜正弯腰从柜下翻找细瓷瓶,闻言直起身,指尖在粗糙的掌心蹭了蹭,“今儿是望舒十七。”他顿了顿,眼里浮出几分兴味,“公子有所不知,今晚泠水城外要放烟花,专为庆这望舒节,往年这时候,城门都关得晚,要到子时才落锁呢。”

泠月眉梢微挑,望舒十七……倒巧了,记得泠清桁生辰便是这几日。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杏仁酥,又瞥了眼陶瓮旁的细瓷瓶,忽然笑了,“既如此,便来两瓶细瓷装的。”

掌柜应了声好,手脚麻利地取来两只白瓷瓶,用草绳细细捆了,又在外头套了层油纸,递过来时还不忘叮嘱,“这瓶塞封得紧,公子路上要是想喝,得用硬物撬开才成。”

泠月接过酒,入手沉甸甸的,草绳勒得掌心微麻。

他数出铜钱放在柜上,铜板碰撞的脆响落在晨光里,格外清亮。

掌柜数了数,将多余的几枚递回来,指尖沾着些铜绿,“公子慢走,若今晚不走,城外河湾处看烟花最是清楚。”

泠月谢过,拎着酒转身汇入人流。

两只瓷瓶在身侧轻轻晃悠,偶尔碰撞,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与街市的喧嚣相和。

他走得不快,目光扫过两旁的铺子——绸缎铺的伙计正往竹竿上搭新到的料子,月白色的缎面上绣着暗纹,细看竟是月牙形;

隔壁的书斋敞开着门,案上摊着几卷书,封皮上的字迹遒劲,与泠水城的匾额如出一辙。

行至城门口,守城的士兵换了岗,新上岗的是个年轻些的,甲胄上的月牙纹还泛着新磨的寒光。

见泠月拎着酒,那士兵咧嘴笑了笑,“公子这是带了泠水春?这酒配着河湾的银鱼干最是对味。”

泠月挑眉,“大哥尝过?”

“去年望舒节喝了两盅,”士兵挠了挠头,甲胄的铁片摩擦着发出轻响,“烈得很,喝多了头疼,第二天误了换岗,还被队正罚了俸。”说罢自己先笑了,露出两排整齐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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