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等一下妾身,好吗?”计采嫔柔声说完,走到了我面前,福了福:“皇后娘娘,妾身只是小小采嫔,按理,是不能这样与您说话的,可妾身还是想说,您身为皇后,怎么能说皇上会受到自己所种恶果的报应这种话呢?我们是女人,是皇上的女人,本份就是细心的服侍好皇上,与皇上的心紧贴在一起,不是吗?妾身听到您方才的那些话太震惊了,感觉像是一个冷眼旁观的人说的无情话,皇上听着该多伤心啊。”
计采嫔的声音很柔软,可那双水灵灵的眸子透着的却是一种愤怒,这模样,就像是一个极爱丈夫的妻子为自己的夫君在打抱不平。
“计采嫔……”开口想说些什么,只三字就被她打断,计采嫔的声音更为轻柔:“请皇后娘娘息怒,妾身只是想说,皇上他是您的丈夫,不是儿子啊。”
“什么?”难道在她的眼中,我方才的言词就像一个母亲在管教儿子吗?
计采嫔弱弱的看了我眼,才走到殷玉的身边,轻道了声:“皇上,我们走吧。”
殷玉看着计采嫔的目光是温柔的,那样的温柔我不是第一次看到。
望着他们的离去,我真想痛哭,强忍的泪水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心里对双儿和雾儿的愧疚难以言语。
泪眼迷蒙中,似乎看到殷玉转身朝我望了眼,我想应该是我太过愤怒产生的错觉。
擦干泪水就要离开,却见到一侧圆门内,惠妃婷婷站着,一双清目冷勾勾的直视着我,见我望向她,便朝我走来。
“这就是计丝雨的厉害之处。”她在跟我说,杏目却望着计采嫔远去的背影,目光带着刺:“她刺向你时,连刀的影子也没有。”
与惠妃,能说什么呢?彼此所讲,所想,完全是二回事。
殷玉的*,宠爱哪个后妃,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雾儿和双儿一生的幸福。
方才,我太冲动了,不该当面顶撞殷玉。
见我一直低着头不语,惠妃深深的凝望了我一会,离去。
不知道是怎么走回‘锦华宫’的。
日曜还在,当他见到我的刹那,目光里复杂难言。
“小姐,天哪,你的鞋子和裙都湿了,这么冷的天怎么受得了。”小洛急忙扶着我进殿。
走过日曜身边时,万分愧疚,声音也低得近乎于沙哑:“日曜,我不是一个好姐姐。”
“大姐,双儿和雾儿的婚事已无法挽回,就算没有皇上的圣旨,父亲也会拿妹妹们的婚姻做人脉,弟弟只想知道,你以后会怎么做?”日曜的声音异常沉静,浮华的神情不在,玉般面容透着沉思。
“以后?”我一片茫然。进宫时,以为会平淡平静的度过余生,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没有想过以后,摇摇头:“我不知道。”
“大姐,伴君如伴虎,弟弟以后会常伴虎侧,不会让大姐孤单的。”
“什么意思?”
“我不是做了官吗?”
总觉得日曜话中有话,只现在心乱如麻。
“弟弟就回去了,大姐在深宫里要保护好自己。”走出殿后,又回头望着我,日曜的目光突然凌厉了起来:“大姐,弟弟还是那句话‘我们只有大姐一个人可以依靠’,大姐荣,弟妹们都荣,别忘了雾儿下面,还有清儿和柔儿。”
身子一震,迷茫的脑海像是被什么重敲了一下,迷雾瞬间散去,想到可爱的妹妹们……
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快,天气更为寒冷。
让小洛早早的去睡了,自己却一直没有睡意,不知为何,白天计采嫔的那翻话一直在脑海里徘徊。
‘我们是女人,是皇上的女人,本份就是细心的服侍好皇上,与皇上的心紧贴在一起,不是吗?’
‘感觉像是一个冷眼旁观的人说的无情话’
‘皇上他是您的丈夫,不是儿子啊’
或许,如惠妃所言,计采嫔当着皇帝的面讲这翻话是别有目的的,至少对殷玉而言极为受用,从而会更宠爱她。
但细细想来,却非常有道理。
从始至终,我没有对殷玉付出真心,他的荣辱,他的坠落,与我毫不相干,正因此,对他的一切,我都是冷眼旁观着,只是觉着愤怒,犹如看到了一只恶心的蝇子,避之不及。
轻轻一叹,我不是一个好妻子啊。
所谓的相夫教子,不就是教女子在夫君的生活上要照顾好,事业上要多进行有益的‘辅佐’吗?
呵,这个我怎么会不懂呢,可是,面对一个打从心底排斥的人,真的很难做到。
望着窗边那一盏半燃的烛火,久久,闭目,膝上的双手捏得紧紧的。
日曜的话跃上了脑海‘大姐,弟弟还是那句话‘我们只有大姐一个人可以依靠’,大姐荣,弟妹们都荣,别忘了雾儿下面,还有清儿和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