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黎见她情绪似有稳落,将桌上的热茶再次递到花侧手中,耐心解释道。
“林慕飞为隐都上将军,每日守护隐都百姓安危。为人正直、品性甚佳,隐都百姓怕他,却也敬他。且隐都大半的百姓都受过林慕飞恩惠。若为他,他们愿意。”
花侧饮了口茶,这味道有些熟悉,可来不及细想,花侧又问道。
“那王爷说,这秀才不是算计,而是报勇儿的恩,又是何意?”
王黎继续道。
“既然林慕飞如此受百姓爱戴,若他真被什么人迫害,百姓得知会如何?”
花侧脱口道。
“那必会群起而攻之!”
见王黎点头,花侧瞬间恍然,道。
“哦!勇儿对他有恩,所以秀才一定不会让定安候府发生这种事!”
“正是。”
花侧舒了口气,又饮了口茶,熟悉的茶香在嘴中四溢。
“嘶……王爷,可即便秀才证实了林将军人在定安候府,凭他也不可能将人救出啊。”
是啊,一瞧他那秃脑瓜顶,那就是肾虚。
估计平日里提个笔杆子都费劲,救人这事儿跟他怎么也不沾边吧。
王黎也给自己倒了杯茶,饮了小口,道。
“只要证实,本王自有法子救他。”
王黎的泰然自若,让花侧忍不住在他身上注目停留。
她好像忽然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可靠,好像这世间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内,真真是那种翻手为云、覆手既雨的人。
啧啧啧……
唉!
可惜了,挺好的人,咋就是个断袖呢?
似乎是感受到某束略带玩味的目光,王黎抬眼,见某矮子正一边佯装饮茶,一边躲在杯子后面拿眼睛在自己身上胡乱打量。
四目相对,花侧忽然尴尬的轻咳一声,找话道。
“诶?王爷今日这茶当真好喝,竟跟我嬷嬷制出的一个味道!不过若是她亲手泡的,那味道比这还要沁香几分。”
闻言,王黎眼中有一瞬间的异样,开口道。
“此茶…正是本王着人从你府上取来的。”
花侧一喜,心道还真是嬷嬷的茶,道。
“王爷派人去誉县了?怎么没和我言语一声?取茶的人可见到嬷嬷了?她怎么样?”
花侧眸中似亮着星辰一般,十分闪亮,看得出她是真的挂念梅香。
王黎忍不住别过眼,却一时不知怎么回答,顿了顿,只道。
“嗯,去了。”
花侧微微一愣,心道这是什么回答?
她又饮了口茶,思绪似乎有些缥缈,娓娓道。
“王爷不知,这世上除了母妃,嬷嬷是最疼我的一个人了。从前在宫里,每到天寒些,旁的皇子们都是坐着暖轿去国子监读书。可那种东西我们怎么可能会有?嬷嬷心疼我,愣是将我用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亲自抱着我去的国子监。这一抱,就是几年。”
花侧顿了顿,眼中忽然泛起一丝涟漪。
沉默片刻,继续道。
“后来直到我大一些才知道,尚衣局欺我们人微言轻,冬日里宫中发放的棉衣根本到不了我们手上。嬷嬷是偷偷拆了自己棉袍,这才给我凑上了一身厚厚的袍子。她就样身着薄衣,抱着我在寒雪中走了几年,后来还因此染了腿疾,现在每到天寒便会发作。”
说到此处,花侧默默擦掉了眼角的泪,笑着哽咽道。
“王爷你说,她那时不过是个跟我现在差不多大小的小姑娘,棉被裹着孩子,她哪儿来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