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回教室去,你刚转来,以后没校服就提前和我说一声,我管别的班借。”班主任摆摆手,说:“你先回去,在这儿太显眼。”
“老师,我没穿校服,偷懒对其他同学不公平。”谢随熟视无睹般,声色淡淡:“我想将功补过。”
老秃瓢听愣了:“什么…?”
“前任班长这么尽责,应该奖励回教室歇歇。”
谢随无视身后开
始流动的人群,唇角勾起一点笑,抬起下巴,懒散道:“把岑弦的校服借我穿会儿,我替他跑操。”
“你?”老秃瓢有些茫然,他朝主席台瞄了眼,直叹气:“唉,行行…!随你们便,快点吧。”
他说:“岑弦,你把校服借他一会儿。”
…
五分钟后。
岑弦走过三层楼梯,回到教室。
尽管正值盛夏,楼道里却阴飕飕的,微凉的空气拂过半截袖之下裸露的皮肤,无形相贴。
岑弦拉开座椅,广播音乐连接着教室,震耳欲聋。他目光落向窗外熙熙攘攘跑操的墨蓝色校服,有些壮观,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班,他无言收回视线。
……
妈的。
狗崽子。
宋井一边跑一边往后退,很快便挪到了最后一排,谢随正在跟着队伍,目不斜视地跑操。
他搭话:“随哥,你没校服怎么不和我说呢,我借给你。”
谢随没侧过目光,启唇:“我已经借到了。”
前排的几个女生忍不住频频回头,谢随不仅是新生里最高的,也是班里最高的那个,跑起步来身影挺拔,发梢肆意张扬,帅的人心砰砰直跳。
“你闻没闻到什么味道。”
宋井一愣,这是谢随难得主动和自己搭话,他连忙闻了闻,道:“没有啊随哥,什么味道?”
“……”谢随没回答。
极淡的味道,像是皂香,轻浅又干净。
硬要形容他也说不出来,若有若无的,让人有些心神不宁。
跑操音乐终于停止。
学生们喘着粗气,骂骂咧咧往操场前面集合,等着校领导讲话,拍照解散。
谢随扯起身上的衣领,牵起的布料紧贴着修长的指节,褶皱被攥紧,边缘顺从贴近,眉梢微动。
……
果然。
是他身上这件的味道。
课间操后有十分钟休息时间,班里陆陆续续有人回来,岑弦这二十分钟做完了四道大题,他放下笔,看了眼表,随即起身,走向走廊尽头的厕所。
走廊的人越来越少,岑弦刚转身,走进拐角的门,迎面和一个身影差点撞上。
岑弦停住,抬眸,和谢随冷淡松散的瞳孔对上视线。
……
对方似乎也怔了下。
他问:“来要校服的?”
岑弦实话实说:“不是。”
“不好意思,我跑了一身汗。”
谢随垂下眸,当着他的面,校服袖子毫无顾忌地擦过下巴的水滴,目光却从未移开:“着急用吗?明天洗完还给你。”
他们像普通相识的同学一样谈话,岑弦绕过谢随,擦肩而过,启唇:“…随便你。”
其实说“送你了”也无所谓。
岑弦当初为了换洗方便订了三套,这套是他最常穿的,扔
了也有的穿,只是,如果说了那样的话,反而会引来牵扯和歧义。()
他只希望别和这个人有任何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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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落下。
学生们一窝蜂地离开校园。
还没步入高三,每天放学时间依旧是五点,听说高三之后会加入晚自习,延长到八点半,自愿参加。
这种学校,大概自愿留校的才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