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启国皇帝膝下皇子单薄,朝廷上暗潮涌动。
有以太子李祯为首的东宫党,皇长子李徹为首的晋王党,另一派则是中立党。说好听点是中立,说难听点就是怕自己站错队卷入是非,引来杀身之祸。
皇太子李祯是皇帝次子,也是当今皇后嫡出,但不是长子,而晋王李徹虽是长子,却是庶出。自古就有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两个观点,当今皇帝李昇聿所持的便是第二个观点,但在皇子中,李徹的能力极为突出。
李帝年事已高,朝堂上各党派谏言也愈发激烈,皇子间私下动的手脚也愈发频繁。
宋衔月紧握着鱼符,心想着裴淮凛要太子走私盐铁的证据,那他站的就是晋王那一队。
“我要你帮我搜集证据配合我,等扳倒太子后,你想要的真相就会浮出水面了。”一日前裴淮凛的话就像一块石子,落在她心里惊起涟漪。
今夜,她绝不能失败。
子时,户部侍郎府内。
宋衔月如鬼魅翻过高墙,躲在暗处注视着还亮着光的书房。
房屋的两侧各有两个侍卫看守着,但别具一格的是,平常侍卫都携带武器,偏偏江崇府内的侍卫却赤手空拳,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像活到石狮子般。
这下宋衔月终于明白了为何裴淮凛要她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试图杀了他。
传闻江家暗卫虽不是用武器,但他们有独特的招式能使人一击致命。
宋衔月扫视着他们,个个身材精练不笨壮,显得轻盈很多。不过一会,江崇鬼鬼祟祟的从书房灭了烛火出来,眼神审视观察了四周后离开了。
宋衔月看着那人孤身一人逐渐远去,她观察了周围,没发现躲藏的人,证实了那四个人武力非凡。
该怎么进去呢,她想着。
夜是静的,鸟儿鸣叫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明显,随之传来的还有江崇走到后院的哼哼声。
有了!
宋衔月转身斜睨了四人一眼,随即压下身体,沿着屋檐走到了后院的屋顶上,看着江崇笨重的走路边哼唧,她找了一块被大雨冲刷有些松落的瓦片朝江崇刚要迈向的前一个砖瓦扔去。
“啪!!”瓦片碎了一地,在这破碎的瓦片前,有一道“祭拜”它的声音格外醒目。
“啊啊啊啊啊啊—”夜里江崇视线本来就不好,好不容易快走回屋了,结果冒出来一个破碎东西的巨响声,让他脸上瞬间没了血色,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叫嚷着:“来人啊!有刺客!”
江崇的声音响彻府邸,宋衔月趁机又回到了书院的高墙之上,身影与黑夜融为一体,瘦削的身子在檐牙上来回穿梭,让人很难发现。
果真那四个侍卫冲向后院,她便迅速从暗处出来一跳,轻盈的身姿稳稳的落在书房前,轻轻的推开了门。
“呼”她吹亮了火折子,摇曳的烛火照亮了黑暗,让宋衔月看清了江崇的书房布局。看似平常的摆放结构,去处处透露着刻意。
书房不大,书案却离书架有三步远,中间空荡得能舞剑,中间留出的通道通往挂着一副普通山水画的墙壁。一张本应靠墙摆放的沉重紫檀木书架,却突兀的立在隔着墙壁一寸的距离。
她慢慢地走近了书案,发现了更为明显的漏洞,毛笔架上的毛笔朝向笔全指向北方,唯独一支指向书架。宋衔月用手指一碰,“笔尖是干的。”
她心里暗自思索着,所以并不是刚使用完随意一放,而是故意按照这个位置摆放的。
接着视线移向书架,发现不同寻常之处,其中一个见格处有个盒子,她缓缓的打开盒子,里面竟是两仪锁!两个指针需指向正确方位的对应的四大神兽。
宋衔月眉心微跳,眼睛微眯,转头看向笔架,三支朝向正北,一支正东。迅速的拨动长针指向玄武,短针指向青龙。
“嗡——”巨大的声音发出。
“谁!”
宋衔月:“!”
墙壁在书架一寸后的距离处显出一个暗格,里面露出一本账册,宋衔月连忙取出,正是那盐铁官营录!她把身上早已准备好的另一本账册放入,狸猫换太子。
侍卫朝着奔来的脚步声愈发接近,她熄灭火折子,把机关恢复好,迅速从窗户跳出,江崇已经走到这里,来不及翻墙出去了,只好躲在草丛后。
“给我搜!!”江崇进了书房,他命令那四个侍卫道。
身上的肥肉使他行动不便,赶忙来到书房后扶着那面有异的墙壁大口喘气,后手指哆哆嗦嗦的波动指针,看到暗格里的账册还在,拿起来胡乱的翻看一番,松了一口气,心想可能是自己幻听了吧,最近被这账册弄得多疑了。
背后的风变急了些,宋衔月刚想屏气凝神观察周围,突然,她的后领被抓住,她猛地转身。
“!!!”一个轻功被带上了高墙上。
待到远离江府,确认安全的僻静巷角,沈沅刚把宋衔月放下,便揉着胳膊呲牙咧嘴:“哎呦喂,崔姑娘,你下手也太狠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呐!”
宋衔月惊魂未定,又气又恼,认出是沈沅,闻言更是火大:“谁要你多事!若非你突然拉扯,我自有脱身之法!”话音未落,一记拳头已带风声挥了过去。
“啊,裴淮凛让我来的!不然我才不管你!”沈沅一边躲闪一边嚷嚷,内心叫苦不迭。
他记得在他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姑奶奶不需要!”
于是在裴淮凛眼中看到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