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雪朝着那群人嗅了嗅，道：“没有啊，就是洗衣粉味儿。嘁，咱们这破县城，一家花店都没有，你还想着谁能买鲜花啊？——还奶油味嘞。”

姚菁顺着花香走了两步，那群女孩子已经各自回去了。

姚菁问：“那群女孩子你认识吗？”

李如雪说：“不大认识，但是我隐约知道她们是高二文科班的。”

“哦。”那花香很快被风吹散，又被掩埋在女生宿舍各种香味之下。

“你被这花香弄迷瞪了？”李如雪问，“你总是神神秘秘的，话也不说透，叫人心急。烦死了。”

姚菁停下脚步，问李如雪：“2000年十二月十一日，你还记得那天吗？——那天是周六，你和董欣把我拦在厕所里殴打，还把我锁在厕所里。”

李如雪的脸色刷一下子就变了，有些生气：“嗳，王二花，你是有个记仇簿子吗，连日期都记得这么清楚？我以为自打上次我救了你，你我之间的事儿就说开了呀！”

姚菁道：“我要有记仇簿子，我还至于这样直白问你？我是有别的事儿，你就说你记不记得。”

李如雪道：“哪里能记得那么清楚？我可告诉你哦，我小时候不懂事，确实是被董欣和赵良几个撺掇着，干了些堆面子的不良事儿，但我现在不弄那些了。”

姚菁无奈：“有什么说什么就好。”

如雪说：“那天——那天好像是董欣提议的。她因为被抓到化妆，被教务处狠狠批评了一顿，有气没处撒，就撺掇着我去欺负你。我可没动你啊！你知道的，都是赵良动手的。”

姚菁问：“你们走的时候，没有看到其他人过来吗？学校里还有人吗？”

如雪说：“我们走的时候，学校人还蛮多的呢。旧厕所那边是我们的地盘儿，谁敢去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姚菁喃喃：“到底是谁呢，谁要我的命？”

如雪提供不了任何有价值的事情，姚菁只得去求助芳芳，先找出这股香味的主人。

高二文科只有三个班，三个班有六十多个女生。姚菁学的是理科，她和文科班的人几乎不打交道，更别提从中筛选出一个带着花香味的女生了。

但好在芳芳学的是文科，她有个同学留了一级，所以也还算有个能帮得上忙的人。

芳芳带着一份图来，笑道：“小梦画出了那一层宿舍的床位图，你看看有没有帮助。”

个个都是陌生的名字。

芳芳问：“你到底是要找谁呀？你可以说一说特征，我没准儿也能帮帮你。”

姚菁想了想，说：“这里面，有和庄生镇中学有关系的人吗？”

芳芳说：“这里面有两个人是和庄生镇有关系的。据平日里打听到的消息——这个姑娘原籍是庄生镇的，可惜她从小在县城读书，几乎不怎么回去。还有那个姑娘，虽然是庄生镇的，但她也是在别的中学考上来的。除此之外，应该没有了。”

姚菁摇头，这两个姑娘明显都和庄生镇中学没有直接关系，她一个都不认识。

芳芳说：“你看这个叫做刘穗的姑娘，你知道她爸爸是谁么？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她居然是刘刚的闺女。”

“刘刚？”姚菁震惊，“镇中学的主任刘刚？”

“是呀。”芳芳说，“从前只知道刘刚有个闺女，可从没听说过什么细节。刘刚把他闺女保护的很好，他老婆一直在县城伺候着闺女读书。”

“她在几班？”姚菁追问。

“八班。”芳芳问，“你找她做什么？——哈哈，问候一下她那傻爹吗？刘刚也是好运气，听我爸爸说，今年他好像要调到三中去——他那样的人，居然也能调到城里来。这下好啦，他终于可以摆脱镇中学，实现一家团聚的美梦了。”

花香确实是来自于刘穗的，这几乎不用别的招数，只要偶尔路过一两次就可确认——小梦也侧面打听了，刘穗的母亲在县里肥皂厂打些零工，所以给女儿调配了特别的香皂。